永遠的他鄉 北美館展現高更傳奇








▲高更1888年底應梵谷的邀請,前往法國南部小鎮阿爾一起生活和創作,圖為高更當時留下來的油畫《阿爾風景》。




【 日期:2010-11-29 吳垠慧/台北報導 圖:北美館提供】



 談及十九世紀末至廿世紀初的西方藝術,不能不提到高更,在藝術史上他與塞尚、梵谷齊名,但相較於外界對梵谷熟知的程度,高更的人生與藝術作品充滿謎樣的色彩。目前在台北市立美術館展出的「永遠的他鄉—高更」,是台灣首次舉辦關於高更的大型特展,可以看看這位藝術家如何從擁有優渥生活的證券投資顧問,竟在後半輩子變成為藝術流浪四方的「高貴野蠻人」,與疾病貧窮搏鬥的傳奇一生。

 高更一八四八年出生於巴黎,父親是法國人,是一位政治記者,母親擁有西班牙和祕魯血統,外婆是赫赫有名的社會與女權運動先鋒特里斯坦(Flora Tristan),外公是名版畫家。這樣的家庭背景,讓高更個性中帶有一股傲氣、激進與反權威的性格。高更三歲時,法國政局丕變,父親失去在報社的工作,決定舉家遷移至祕魯投靠親戚,但父親卻不幸在途中病逝。

 高更和母親、姊姊在祕魯首都利馬度過四年童年時光。南美洲與法國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與文化特色,深深烙印在他心裡,成為日後他多次航海到遠方、追尋原始野性呼喚的內在動力。七歲那年,高更全家回到法國,他十七歲起開始航海當水手,曾航行巴西、智利、巴拿馬、大洋洲等地,六年後放棄海上生活。廿四歲經人介紹進入證券交易所工作,擔任投資顧問,隔年與丹麥女子梅特結婚,兩人育有四子一女,婚後十年過著優渥舒適的中產階級生活。

 在證券公司工作之餘,高更與同事舒芬納克一起學畫,當起業餘的「星期天畫家」,當時他已廿五歲。次年,印象派舉辦首次聯展,對高更產生很大啟發,他後來認識了印象派畫家畢沙羅,受到畢沙羅影響很大,畢沙羅也引介高更參與印象派的活動展覽。高更也收藏印象派畫作,對塞尚的作品尤其偏好,他早期繪畫也顯露出印象派那種筆觸細碎、色彩豐富的風格。這次展出一八七五年的《睡在長沙發上的梅特.高更畫像》、一八八六年送給舒芬納克的《籃中的松葉玫瑰》等作品,都屬於這類風格畫作。

 高更卅五歲時聯邦銀行倒閉,發生金融危機,迫使他離開金融工作。這項變化對他的收入與家庭生活造成衝擊,但高更在此時卻決定成為專業藝術家,夫妻感情因而決裂。梅特帶子女回娘家哥本哈根,窮困潦倒的他在法國生活,還得倚賴舒芬納克的資助。

 為解決經濟壓力,一八八六年、卅六歲的高更到布列塔尼的阿凡橋生活。四次阿凡橋之旅,是高更創作生涯關鍵性的轉捩點。一方面阿凡橋保留當地傳統的宗教人文活動,激發高更對原始文化的探索熱情,可以與日後他對大溪地著迷,並以「野蠻人」自居作為連結。另一方面,高更在此認識年輕藝術家如愛彌兒.貝納和拉瓦爾等人,經常切磋和討論藝術,因而逐漸擺脫印象派畫風,建立個人獨特的風格。


 




與梵谷惺惺相惜 割耳事件絕交




【 日期:2010-11-29 吳垠慧/台北報導】



 高更和梵谷兩人間的恩怨糾葛是近代藝術史上一段著名的故事。高更年長梵谷五歲,兩人都是是非學院派出身,也都在廿五歲之後才投入藝術創作。梵谷非常欣賞高更,梵谷的弟弟西奧還曾擔任高更的經紀人。一八八八年,高更應梵谷之邀,前往法國南部小鎮阿爾「黃屋」一起生活創作,六十二天的短暫同居時光因梵谷割耳事件不歡而散。 

 阿爾這個純樸的小城鎮以古城、梵谷和高更在此停留而成為觀光景點。北美館這次展出的《阿爾風景》,就是高更在這段時間留下的畫作,描繪當地一條小運河四周風光。高更在阿爾畫了將近廿張風景畫,雖然是寫生之作,但高更在作品中傾向簡化色彩和造型的手法。




 高更和梵谷兩人原本惺惺相惜,梵谷更滿懷與高更在阿爾實現「南方工作室」的夢想。不過,兩人都是個性強烈的藝術家,高更以難相處出名,梵谷以過於敏感與神經質著稱,兩人從創作觀點到生活習慣都大不相同,經常發生爭執與衝突,友誼就在梵谷割耳事件後告終,從此未再見面。


 




Paul Gauguin 保羅.高更









【 日期: 2010-11-02 】



  1848年出生於巴黎 (Paris),1903年逝世於馬貴斯群島 (Marquesas Islands)

 高更出生於巴黎,母親是西班牙裔秘魯貴族的後裔,外祖母是赫赫有名的社會與女權運動先鋒特里斯坦(Flora Tristan),外祖父則是版畫家。高更3歲時,他的父親因路易-拿破崙(Charles Louis-Napoleon Bonaparte)的政變失去在報社的地位,決定舉家遷回祕魯,卻不幸在旅途中去世。高更在秘魯度過童年,直到1855年才回到法國定居。17歲時,喜歡旅行的高更加入商船擔任實習舵手,後來又加入海軍。高更的母親於1867年去世,高更的生活從此由監護人阿羅沙(Gustave Arosa)照料,阿羅沙不僅是一位金融家,同時也收藏了包括德拉克洛瓦(Delacroix)、柯洛(Corot)、庫爾貝(Courbet)、巴比松畫派(Barbizon school)等在內的藝術作品,這對年輕的高更有很大的影響。高更在1871年退伍之後,便透過阿羅沙的介紹進入股票交易所工作,並於1873年與丹麥女郎梅特.蘇菲.嘉德(Mette-Sophie Gad)結婚,兩人育有四子一女,過著優渥舒適的中產階級生活。

 儘管高更從事全職的工作,然而繪畫在他的生命中卻佔據著越來越重要的地位。他先是跟隨阿羅沙的女兒瑪格麗特(Marguerite Arosa)從事業餘創作,之後在1872年,認識了同在銀行上班、也同是業餘畫家的舒芬納克(Claude-?mile Schuffenecker)。1874年首次印象派展覽,對高更而言是莫大的啟發,他隨後認識了畢沙羅(Pissarro),並進入科拉羅西學院(Acad?mie Colarossi)習畫,就此展開了反學院傳統的現代繪畫之旅。也是在畢沙羅的影響下,高更開始收藏印象派畫家的作品,並逐漸顯露出對塞尚的偏好。

 高更早期的風景寫生作品色調柔和,頗有巴比松畫派的作風,並且在1876年就已成功入選官方沙龍。然而在畢沙羅的指導下,高更開始更自由地使用色彩;也是透過畢沙羅的引介,高更開始參與印象派團體,後來也參與了印象派的展覽。高更曾在1881年與畢沙羅、塞尚一同待在蓬圖瓦茲(Pontoise)作畫,在他們的影響下,高更作品中色彩及筆觸的運用變得越來越豐富。

 1882-83年的股市崩盤對高更的工作與收入有顯著的影響,可能是促使高更隔年下定決心成為專業畫家的原因之一。1884年,在經濟的壓力下,高更不得不舉家遷至盧昂(Rouen),後來又在妻子的要求下移居丹麥,謀得一份銷售防水布的工作。雖然仍抱著賣畫維生的期望,但高更接近印象派的繪畫風格卻與丹麥的學院傳統格格不入。1885年,高更與妻子和岳家決裂,孤伶伶的攜次子克羅維斯(Clovis)回到法國,此時他窮困潦倒,生活主要仰賴舒芬納克的資助。

 1886年6月,在參與了最後一次印象派的展覽後,高更於阿凡橋(Pont-Aven)羈留直至冬天,布列塔尼的原始風情對高更有極大的啟發,他開始思索新的創作模式,並終於揚棄了印象派再現自然的創作思維與戶外寫生的繪畫方法,改以素描與收集的資料組合成畫面,逐漸發展成所謂的「綜合主義」(Synthetism)。在1887年巴拿馬的旅行之後,他在1888年回到阿凡橋,在此結識了貝納(Emile Bernard),並且與後者從1888年開始在阿凡橋作畫,此時貝納也擺脫了點描派技法,二人致力於發展「隔線主義(又譯為隔色主義)」(Cloisonnisme),運用明確的輪廓線與平面的色塊來描繪象徵性的主題。1888年的《佈道後的幻象》(La Vision du sermon)是此時期的代表作。二人與迪漢(Jacob Meyer de Haan)、維卡第(Jan Verkade)、費利傑(Charles Filiger)等人被統稱為「阿凡橋派」(Pont-Aven School),高更也成為此團體某種形式的領導者。賽魯西葉(Paul S?rusier)則在1888年接受高更的指導,回巴黎後將高更的畫法介紹給朱利安學院(Acad?mie Julian)的同學們,包括波納爾(Pierre Bonnard)、德尼(Maurice Denis)、烏依亞爾(Edouard Vuillard)等人,他們共同建立了「那比派」(The Nabis)。

 在1888年10月,高更應梵谷的邀請前往阿爾(Arles),他們住在一起並一同創作,然而僅維持了短暫的時光便因梵谷的「割耳事件」不歡而散。1889年值巴黎舉辦萬國博覽會,高更和他的畫家朋友們趁勢在伏爾皮尼咖啡廳(Caf? Volpini)推出《印象派與綜合主義(Impressionism and Synthetism)》展,對年輕的那比畫家們不無影響。1889-90年間,高更往返於巴黎和布列塔尼,但是原始的呼喚對他而言仍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夢想,高更決定前往大溪地創作。此時的高更在象徵主義(Symbolism)的圈子裡已經小有名氣,於是在巴黎杜奧館邸(H?tel Drouot)舉辦拍賣會以募集資金。前往大溪地的計畫終於在1891年6月實現,他在大溪地居留至1893年5月。期間,高更走訪各地,廣泛地觀察風土民情與收集資料,以大溪地的語言為畫作命名,留下數量豐富的,充滿詩意與複雜象徵的作品。與此同時,高更也製作了許多木雕作品,這些雕塑參照甚至複製了大溪地的木雕藝術,他試圖由此去探索原始而樸素的藝術形式。

 基於健康的理由,高更於1893年8月回到法國,帶著他的成果並在11月舉辦展覽,然而得到的評價卻不如預期,除了少數有識之士的好評之外,他的作品被視為賣弄異國情調。除了展覽引來的批評,高更特立獨行的裝扮與生活模式也引起非議。他再度回到布列塔尼,卻因街頭的衝突留下跛腳的後遺症,並且因官司糾紛而身敗名裂,諸多不順遂導致他決定遠走他鄉,不再返回法國。然而,杜奧館邸的第二次拍賣會所得卻少的可憐,高更不得不失望的踏上旅程。

 1895年高更再度來到大溪地,然而這回他得飽受疾病與貧困的打擊,此時他的繪畫與雕塑也展現出強烈的創造性,並開始更深刻地處理象徵的題材與哲學問題。1897年高更遭遇喪女之痛,也在同年完成了他最宏大的作品《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往何處去?》(Where do we come? What are we? Where are we going?)。1901年高更決定前往更遙遠的馬貴斯島,此時畫商沃拉赫 (Ambroise Vollard)開始每月固定給他300法郎酬勞。雖然不再有金錢上的煩惱,但他的身體與創作量都已經大不如前。晚年作品多以木刻版畫的形式發表在其創辦的刊物《微笑:壞報》(Le Sourire: Journal m?chant),此一刊物也是高更用來訕笑當地政府的工具之一。1903年3月31日,他被控毀謗罪,並被處以三個月的牢獄與一千法郎罰金。高更還來不及上訴,就在5月8日因病撒手人寰。

 高更的作品經歷了許多不同風格的轉變,對於那比派以及二十世紀的藝術如野獸派、立體派等都具有深遠的影響。他去世之後,人們在1906年的秋季沙龍中為他舉辦盛大的回顧展,奠定了他在現代藝術中不可動搖的地位。


 




馬丁尼克風景》 高更畫心中夢想地








▲高更在馬丁尼克短暫停留4個月期間,留下16幅畫作,這幅《馬丁尼克風景》被視為最美的一幅,流露出高更內心嚮往熱帶天堂的景象。




【 日期:2010-11-30 吳垠慧/台北報導 圖:北美館提供】



 《馬丁尼克風景》完成於一八八七年夏秋之際,是高更在馬丁尼克停留期間的代表作,目前是蘇格蘭國立美術館的收藏。當時高更在巴黎藝術圈雖然已小有名氣,卻仍三餐不繼,妻子又帶著小孩回到娘家哥本哈根,獨留高更一人在巴黎。在憤慨、灰心又鬱悶的情況下,高更決定離開法國,遠離人群。在啟程之前,他向妻子梅特提到,他將返樸歸真、過「野蠻人」的生活,希望能從他鄉獲得重生的力量。

 於是,一八八七年春天,高更與年輕畫家查爾斯.拉瓦爾同行遠航,先到巴拿馬,而後抵達法屬西印度群島馬丁尼克的首都聖皮耶,落腳於離市中心約兩公里遠的近郊。當地人民生活悠閒愜意,雖然位處於熱帶、氣候卻涼爽宜人,島上到處是原始豐富的自然美景,高更認為他找到心中的夢想之地。

 在這裡停留的四個月當中,高更完成十六幅作品,《馬丁尼克風景》被視為是最美的一幅。高更描繪他在住處附近所見的景致,背景還可見聖皮耶灣對岸的珀列火山。畫面上還有一些短促的筆觸,仍可見到印象派畫風的影響,塞尚平行並排的筆法,也被高更大量使用。

 但是,高更藉著經營畫面的裝飾性特質,畫風有了關鍵性的轉變,如他利用變化豐富的色塊,編織出像織錦般的裝飾性畫面,這個方向也確立了高更接下來朝「綜合主義」的方向發展。高更在寫給好友舒芬納克的信中也提到自己此時作品突飛猛進。

 蘇格蘭國立美術館館長麥可.克拉克(Michael Clark)表示,雖然高更到馬丁尼克是由於經濟因素,但也透露出他渴望回歸自然的想望。「高更在畫中沒有畫出原本在視線中應該可以見到的聖皮耶城鎮及聖母瑪利亞雕像等建築物,照理也應該有人走動,高更卻完全省略人與建築,只表現原野美景,畫出心目中無人的熱帶天堂,這也說明他對西方都會文明的排拒。」

 高更的馬丁尼克行最後是惡夢般的收場,因為染上瘧疾,貧病交迫,高更只好回巴黎治療。縱使如此,馬丁尼克的經驗卻也開啟了高更對原始樂土的探尋。

永遠的他鄉—高更展地:台北市立美術館一樓展期:2010.11.27-201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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