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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實用的多功能手提包是林鳳吟製贈的。

退休後才學針車縫製,

圖案則是詩詞班林榮珠手繪壓克力點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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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因何時種起,已無從查考,噩運則是從七十八年暑假開始纏上身的。

        七十八年暑假和幾位同仁參加東北亞旅行,飽覽山光水色回來,正趕上學校的暑期輔導課;一向自恃健康良好的我,竟開始於課堂上屢屢發生頭痛,症狀雖然僅持續十來秒,卻劇痛難忍。有病就該求醫,於是我到新竹南門綜和醫院找腦神經內科診治,先是僅憑我說明病症,醫生便開一星期的藥叫我回去按時吃,吃到第三天,覺得病情依然故我,毫無改善;再回去求診,醫生說換個藥方試試吧!於是又拿一星期的藥回家吃,這次則乾脆「無動於衷」;第三度求援時,醫生安排為我照腦波,診斷結果十分正常,最後醫生下結論說:「你的情況應該是屬於神經緊張性頭痛,凡事看開點,別太勞累,痛時就吃點藥緩解,我想會慢慢改善的!」既是如此,我只好拿了藥打道回府。可憾直到開學頭痛依然頑固如初,俯仰之間總感到從上頸椎延伸到腦門及印堂有一陣急似一陣的緊縮抽搐,腦袋也好像不斷膨脹幾至爆裂,等痛到最高點後才漸趨和緩而消失。

        好友建議我去學瑜珈,或許這種古老的印度運動修練術能根本治療此疾亦未可知。我從善如流,乖乖地做了一年的瑜珈,事實上病狀從未減輕過;期間曾藉由瑜珈老師引薦,遠訪台北一位整椎醫師,根據他的說法:只要是醫生查不出病因的疼痛,大都是脊椎不正引發的問題。我躺在診療床上任他翻轉扭折,只聽得骨骼一陣「劈啪」作響,謂之「脊椎調整」。不知是否心理作祟,當下倒也感覺舒服多了,誰料一繳完診療費才走出大門不遠,頭痛便隨即發作起來。──其實像這樣不了了之的醫治經驗已經是數不勝數了。

        日子一天天流逝,我也一直在和頑強的病魔戰鬥。體育老師說運動最補,勸我還是多做運動,或許可以勝過藥物治療;於是我每天騰出一段時間或慢跑、或跳繩、或打球,必至汗水淋漓而後止,但經常正在運動的興頭上,就猛然襲來一陣劇痛,不得已,運動之計亦得作罷。幾乎每隔一、兩個月就要發作一次「動輒得痛」的嚴重症狀,是時,便得勞駕另一半開車遠征台北大醫院陪我苦苦候診;奇怪的是,不同的醫生所做不同的檢測,結果都一樣:一切正常!甚至我曾要求做腦部電腦斷層掃瞄,一位榮總腦神經科醫師竟拍胸保證說:「你的頭痛已經拖一年多了,而眼底情況卻仍保持良好、正常,可見絕非腦袋裡長東西。你儘管放心,只不過是一種良性頭痛罷了,有人頭痛了一、二十年還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你才痛不到兩年,不算甚麼啦!按時吃我開的藥,保證沒問題的!」於是我打算安心地、乖乖地遵命吃藥,誰知藥都還沒進到胃裡呢,就哇啦啦地吐個七葷八素,搖搖晃晃苦撐著回家,也只能痛由它痛了。

         疾苦糾纏,四處求醫一直未見起色,以致身心備受折磨;職責既不容怠忽,請假又苦無理由,只好懇辭導師工作;捱了半年,又進而要求轉教特教班,我把收斂的精力轉化為耐心投注到學生中的弱勢群;雖然活力日漸沉澱,卻仍激勵自己以樂觀豁達來克服得不到成就感的沮喪。

          拖延至七十九年九月以後,病情急轉直下,常在行走間昏眩欲嘔,上下樓梯也須藉助扶手才能穩住腳步,加上日漸嚴重的耳鳴,令我焦慮異常。求助耳鼻喉科他說耳朵正常;求助腦神經科他說腦袋沒問題;一般人光看我的外表也覺得挺正常的,但我真的是在忍受無邊的痛苦折磨而投訴無門啊!

         既然求助西醫無效,就轉訪中醫吧!這家不行換那家,鍥而不捨地吃水煎藥,乃至每在街上見到健康中心、物理治療之類的招牌,總要佇足細視,然後鼓足勇氣進去尋找奇蹟,於是:針灸、溫灸、腳底按摩、穴道電療……無所不試,花掉多少冤枉錢可以不計,只是再也找不回昔日的健康,無人能解我「打脫牙和血吞」的痛楚,真正是內外交煎,無語問蒼天呀!

         母親一直是虔誠的佛教徒,雖知我有機行善即行善,也常到佛寺參拜,但總因不曾皈依,心意未定而不能將讀經持咒視為功課;又眼見我受病苦折磨而束手無策,故力勸我皈依。徬徨得只想抓個可以撐持的東西的我便一口答應,在七十九年農曆十一月大甲金華堂舉行法會時,由「觀如」師父為我行簡單而至誠的皈依儀式,賜法名「如順」,我一心冀望此後真能漸入「如意順利」之境。

        事實上,身體的痛苦並未減輕,甚至越趨嚴重;但是每晚持誦四十九遍大悲咒已是固定功課,有時閱讀證嚴法師的「靜思語錄」以求心平,並試著不再吃藥,靜觀其變。直至除夕前一天,終因不能忍受劇痛的撕裂而失聲痛哭,拿起電話撥給遠在屏東「法雲精舍」修行的方外摯友「如蓮師」,告知一切實情。電話那頭傳來充滿情感卻不失理性的聲音:「一心念佛當然很好,可是有病還是要下定決心做個科學檢查比較好,去做電腦斷層掃瞄吧!」放下聽筒,孩子的爹立即查詢苗栗區域哪家醫院有此設備,總算問到頭份礦工醫院新近購置了這套昂貴的檢查儀器。服務臺小姐告訴我們直接到CT室找賴先生接洽;當賴先生聽完我細說原委之後,以頗具職業道德的態度委婉回答道:「根據經驗推斷,你的腦部大概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可判定是正常的,但你說的確忍受了許久的痛苦,那我也不敢拍胸保證你絕對沒問題。可是基於『公保』所限,如果掃瞄的結果是正常,他們會認為本醫院濫用昂貴儀器而拒絕給付費用,到時我負不起這個責任。你若堅持要做掃瞄,是否我們先來個君子約定:掃瞄結果若屬正常,請你自行付費;結果若屬異常,則公保自然會無條件給付。」聽完這一席話,我才恍然大悟:各大醫院堅持我不須動用到斷層掃瞄,實乃因一次費用高達九千元,而我未及「被抬進醫院」的程度,沒有哪位仁醫肯擔險為我解惑,可憾我竟一直相信大醫院大醫生的診斷不至於有誤!事到如今,還有甚麼可猶豫的?當下允諾之後,賴先生二話不說,立即把我推進掃瞄室;掃瞄進行尚未一半,賴先生就迫不及待但儘量以不嚇到我的聲調告訴我說:「林老師,你的小腦確實是有些問題!」這句話的確震撼了我,不過並非青天霹靂,我想他也不確定是甚麼問題。第二天開始放年假,檢查結果因而須等到年初五才能知道。回家後,我輕描淡寫地,像說著別人的事一般向家人略為報告。接著是熱鬧的春節,為了不掃大家的興,我儘量不把心事帶給別人,只是夜闌人靜、輾轉反側時,仍不免自忖:果真是腦袋裡長瘤嗎?我一個本本分分生活的人,厭惡沾染絲毫惡習,不偷不搶、不菸不酒、不懂股票不識大家樂,量力行善、謹守崗位,為工作、為家庭全心付出……那樣倒楣的事為甚麼偏要降到我頭上?但是,但是若不降到我頭上,又該降到誰頭上?戲劇裡的主角得了絕症總要歇斯底里地吶喊:「老天不長眼,為甚麼倒楣的偏是我?為甚麼不是別人?」那麼,到底誰是「別人」?我,不就是那個「別人」嗎?所以,降臨在我頭上不是應該的嗎?思索至此,不覺釋然,竟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年初五,礦工醫院外科王主任告訴孩子的爹說我小腦裡長瘤,必須開刀,而且要儘速轉到台北大醫院去。開刀畢竟是件大事,孩子他爹想起有個高中同學曾在長庚醫院當過多年的骨科主治大夫,決定央請他幫忙介紹名醫。經過電話聯繫,他熱心地為我引薦一位與他頗有交情的長庚醫院腦神經外科醫師,醫師姓李,才剛從長庚轉任職省立桃園醫院,在詳細看過掃瞄片子後,毫不避諱地對我說:     「你左小腦的這個瘤不小,根據我初步研判,是一種水瘤,位置會移動,所以不會固定壓迫某一處神經,因此外觀看來一切正常。但是他的體積已經不小,當然就更提升其危險性;既已查出癥結所在,那麼越快手術越好!恐怕術後仍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須做鈷六十治療,以避免瘤細胞再生長。」

        醫生這麼單刀直入地宣布結果,莫非他具有慧眼,識得我這個病人有足夠的勇氣承受這麼巨大的震撼?他說我小腦長瘤,要理光頭髮開刀,要做放射性治療──這對一個年未不惑,家庭生活和樂的盛年女子而言,無異是宣布一個又一個的極刑。不過當時我的確沒被擊倒,還能平靜提出疑問:「聽說鈷六十治療有副作用?」

      「有的人是會掉牙齒,會噁心,會引起食慾不佳,對身體的確有點影響,但這些現象在停止治療後就會消失了。」醫師轉慈悲了,盡量壓低聲調說,大概不忍再增加我的心理壓力吧!

     「你回去學校請假,並準備住院的東西,趕快回來辦理手續,我會為你安排手術的時間。」李醫師受朋友之懇託,因而全力鼎助,給予我們全家最大的信心。於是我回家打包,八十年二月二十五日住進省立桃園醫院,距初次發病,足足有一年又八個月。

         臨住院前,許多同事前來探望,希望能給我一些助力以安定我的心緒,三零六班帶來那本全班製作的祝福卡片彌足珍貴。一張寫著:「頭很痛,對不?我知道;心裡難過,對不?我也知道;告訴您一個秘密:用ㄕㄨ ㄕㄨ有效喔!」有一張寫著:「當您知道痛苦時,痛苦已經過去了。」有的繪以精采漫畫,配上感人文字;有的求主看顧;有的求菩薩保佑……以前總是我勸慰他們,今天倒由他們來安慰我;面對這些純真的話語,我即使再堅強,也忍不住潸然。

         除了生產之外,住院對我來說是陌生的事,這回竟不知要住多久呢?因此在行囊裡塞了幾本書,又特地買了本『心向太陽』,我要看擁有最坎坷人生的黃乃輝如何迎向挑戰,而我也要用心去尋找上帝為我打開的另一扇幸福之門到底在哪裡?

          星期一住院,預定星期五早上開刀。除了幾項例行檢查外,大部分時間是賦閒的,偏又不是自由的,因為「病人」是不可以隨便離開病房的。為了避免夜晚胡思亂想,是以白天盡量以閱讀代替躺在病床自怨自艾,睡前則繼續持誦大悲咒,每當持誦結束,總覺得菩薩真的就在四周觀照著,故而雖然頭痛依舊,每晚也都能安詳入睡。同房兩位病友,一個甲狀腺開刀,一個腹部開刀,同時在星期二進行手術,結果都很順利;只是腹部開刀的那位,因為是從脊椎打入麻醉劑,清醒之後不停呼酸喊痛,一夜輾轉難眠,那徹骨的呻吟聲,聽得我這等待開刀的人也不免悚然膽顫!

        有一夜深人靜時,澄明的心湖裡不知怎地就清楚地浮起剛蓋好章的手術同意書,並響起醫生說的一段話:「腦部開刀也許不是危險性最高的,但也不是普通手術,任何醫生都不敢做百分之百的承諾,也有人只開個盲腸就出問題呢!當然啦,醫生一定是盡力而為的。」於是,先生、兒女、親人……一張張笑臉開始紛紛縈繞眼前,萬一……忽然想到禪書上的一則公案:

        慧春禪師六十歲的時候,知道自己不久人世,就吩咐寺裡的僧人在院子裡堆起木柴,她安詳地坐在木柴上,叫人從四面同時點火。

     「禪師呀!」一個和尚望著騰起的火焰問道:「那裡面熱不熱?」

    「只有愚蠢的人才關心這個問題!」話聲甫落,埋在火燄堆裡的慧春禪師即刻化為灰燼。偉哉!慧春!智慧有如園中的繁花,開放時是多麼從容,凋謝時又是多麼鎮定!我想:假如上天有意就在此時召我回去,我又何必徒然去臆測開刀的痛苦?書上又說,文天祥在處於最險厄之境時,曾寫過兩句話:「存心時時求死,行事步步求生。」一個人隨時隨地可以準備死去,是多麼瀟灑;而一個人每一步都往活的地方走,又是多麼勇敢!睡吧!『睡時好好睡去,要如長眠不起;醒時立即離床,如棄敝屣。』禪師的話多麼簡單有力啊!

       星期四早上當我吃過早餐之後,李醫師跑來說:「唉呀!你吃早餐了?我打算提前在今天給你手術呢!」

     「咦?您工作預定表上今天不是早就安排一個手術case 嗎?」

    「是啊!不過剛剛病人說今天日子不好,不適合開刀,要另外挑過時間,所以今天我有空了。」一說完,病房裡的人都笑了。其實,開刀的人誰不想討個吉利?至於我,因為已經吃過早餐,根本也無法提前手術。醫師走後,照顧病友的家人打抱不平說:「別人嫌不吉利的日子,怎麼可以隨便推給妳?」我笑笑,表示無所謂。禪宗有一偈語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當一個人的心頭是一片清明乾淨的大地,能朗然面對當下的人、事、物,那麼,任何時候不都是最好的時刻嗎?所以,吉時吉刻就在自己每一剎那的掌握之中啊!

        星期四下午,護士頻頻催我去剃髮。我的腳步顯得遲滯,不是不捨,而是:理髮小姐不能給我「剃度」的莊嚴感,只像砍亂草一般,多年護持的「三千煩惱絲」不消幾分鐘便杳無蹤跡;也罷,落個髮根清淨,何必明知煩惱苦,偏要苦煩惱?

        晚上,麻醉醫師來囑咐我好好睡一覺,才得以最佳情況進行手術;睡前又送來一顆幫助鎮定入眠的藥叫我吃了,一夜竟也無夢,直到次日清晨,家人已從苗栗驅車趕到醫院,我才睜眼。護士早已將手術衣放在床尾──也是該準備的時候了──自己的衣物全要剝精光,只罩一件單薄的藍袍,在早春的料峭裡,不禁讓我打了個寒顫!

        八點整,進手術室外間,我闔眼平躺在冷冰冰的鐵床上,可感覺到白慘慘的燈光下許多人影晃來晃去,醫護人員交錯忙碌著;沉鬱的空氣游移著。不知是誰緊緊捏了一下我的手,鬆開後便被推進森嚴的開刀重房;一道厚重的鐵門阻絕了外面的關懷,也阻絕了一切嘈雜,只剩下幾個與我性命攸關的綠衣人。在一陣金屬碰撞聲之後,有人在我臉上罩了個東西,只消兩口氣,一切就都交給別人去作主了。

         度過了記憶裡完全真空的一段,直到好像從遠古的荒原悠悠走來,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一時卻分不清是虛是實。聲音漸趨清晰,眼皮卻有千斤重般睜不開,勉強撐開小小一條細縫,眼前立著一個白衣人:「手術已經順利完成了,你現在是躺在加護病房裡,可以聽到我講的話嗎?」我想點頭,可是,動彈不得,一個頭漲成兩個大,痛極了!胸前伏著心電圖的一團管線,左手兩支點滴管,下體有導尿管,後腦杓則插了一根排除廢血水的導流管,全身絲來線去,簡直就像被查封了似的!

        加護病房裡廿四小時燈火通明,分不清是白晝或黑夜,只覺護士馬不停蹄地忙碌著:大約每隔一、二十分鐘就喊我一次,或量血壓、或量體溫、或照瞳孔、或餵胃乳。我因後腦杓有導流管,無法沾枕,只得側躺壓住一邊耳朵和太陽穴,不一會兒就又疼又麻,必須換邊;由於身體虛弱,又有許多管線纏繞,頭移動時會給腦袋昇壓,極為痛苦,故不得不咬緊牙根,一手抓住病床護欄,一手撥線團,以螢幕上播放特殊鏡頭的慢動作調換方向。在加護病房的一天,就是在護士每隔一、二十分鐘喊一次,自己每隔三、五分鐘慢動作翻一次身讓兩耳輪流受壓的折騰下度過分分秒秒。臨床是個車禍病人,腿骨碎裂,在我恢復知覺後就聽他不斷呻吟,似乎痛不欲生,又不能與護士配合,常遭叱喝、怨詈,擾得我疲困不堪;不過只要我意識清明,便在心底默唸佛號,祈求菩薩助我早日脫離苦楚。

       果然第二天近午,醫師就來拔掉導流管,宣布可以移進普通病房,那表示情況順利。回到三十號病床,大家都來賀喜。從三月一日開完刀到三月四日,我一直躺在床上吊點滴,除了按時喝15CC胃乳、嘴唇沾點水之外,不能進食,無法刷牙、沐浴,下不了床解手,所以味覺變鈍,滿嘴苦澀,加上一身黏膩,當時最大的願望是能趕快洗個澡,喝一口稀飯。

        小腦開刀,攸關平衡,故試著抬起上半身時會有暈眩感,行走也得藉助扶手幫忙才能緩步移動;而傷口是從後腦袋一半之處直剖到頸項,致使頭一時間還不能扭轉。醫師囑咐多下床走動,所以我常在病房走廊來回散步;一個光頭加上僵硬的上半身,常引來不少好奇的眼光。其實醫院裡甚麼奇形怪狀的病患皆有,我為了挽回健康,任何刑枷都得忍受,外表的怪異已經不值得費心計較了。

         此後情況一天好似一天,醫師說三月八日可拆線並辦理出院。然而我心頭還有個最大的結未解,不知病理報告為何?『根據病理報告,大概還算良性瘤,但是就要轉惡性初期了。不過如果不做放射性治療也可以……』感謝菩薩,感謝許許多多關心我的人,在我最艱困時匯聚無限願力,助我跨越斷崖鴻溝。──開刀前夕,好幾位女同事到大山興山寺為我祈福;開刀當日埔里觀如師父、屏東如蓮師、興山寺諸師父都同時誦經祈求三寶加被於我,──老天的確不曾虧待我,阿彌陀佛!

  中國有句話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我受病苦折磨的漫漫長日裡,只為查不出病因,以致內外交攻,幾度灰心喪志,難以自拔;今日勇敢面對病魔的挑戰,反而獲得長假靜養,每天並有許多親朋好友、同事街坊,都帶著鮮花水果或補品來關懷、探視;頃刻間,但覺世間一切最美好的事物都環繞在我身邊,真可謂受寵若驚哪!換個角度來看,生病也不見得是壞事啊!

        不過,生病的最大意義並不是連最難得碰面的人也會帶著禮物來探望,或是可以天經地義地暫時不必面對繁重的工作壓力在家休息;而是因為曾經體驗人生的苦楚,才能使自己更珍視重生的新生命,更有信心歡喜接受現實的考驗。

        出院一週,再回省桃門診,李醫師表示想再仔細研究我的腦部掃瞄片子,我才憶起初次見面,他就指著片子上的一團陰影說,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要再接受鈷六十治療的,為何這判斷會與開刀出來的結果有甚大出入?其實答案就在我心裡:若不是菩薩慈悲,若不是諸位師父發無上心,若不是眾親友匯集願力助我度過生命狂濤,而今如何還有一個自在的我?這段危險而艱苦的路畢竟走過去了,感覺就像作家林清玄說『港口茶喝到苦處才逐漸清涼』;但自己若未親自品嚐,怎能把那滋味說給大家聽呢?

         記下這段因緣,希望能與正在受病痛折磨(不管身體或心理上)的人共勉,那就是:迎向前去,勇敢的飲下生命的苦水,並品出它的滋味──當然,它必是我心底永不磨滅的一個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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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  初中同學  羅旭宏夫人  林鳳吟老師的分享。

面對生命的難題,只有迎向前去,面對它,解決它,然後放下它。

是的,林老師確確實實是生命的勇士。

苗栗縣傑出的退休國文老師,

目前我的詩詞吟唱班指導老師。

曾經黛綠年華高中~大學~就業初期跟她有過交集,

因為初中死黨  謝麗芬是她景美女中的同學,興大同校。

經過了一年八個月的生病折騰,終於遇到生命終的貴人,

署桃醫院王醫師妙手回春,從此不再復發直到現在。

鳳吟老師謹守崗位,退休後依然認真過好過滿每一天,

如今飽受腰椎疼痛折磨四、五年,

醫師建議外科手術剔除增生。

為她集氣代禱:

杜絕疼痛重拾健康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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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4(二)晚上7:00~9:00

苗栗通霄詩詞班

【春江花月夜】吟唱研習,

在林老師指導下完成最末一堂課。

上課前,短暫在四海遊龍店與她夫婦倆簡單裹腹,

稍微閒聊一些,

聊及她任苗栗縣教育會理事長階段,

面對各校校長掌握人事大權時,

對於介聘新任教職員收受紅包陋習力抗到底,

聽得我感到不可思議,畢竟師範院校出身的分發制度,

保障了咱的工作權。

她,中興大學中文系畢業,亦有教育學程養成,

曾受[教師徵試]

筆試名列前茅通過後仍受面試的刁難。

相較之下,自己職場順遂更要珍惜擁有。

得知下週一8/10

她即將到苗栗大千綜合醫院做

椎間盤突出的手術。

謹祝

手術成功

早日康復

感恩 

阿彌陀佛 

諸神保佑

同時

祝福大家

8/7立秋

小週末喜樂

明天

88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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